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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01 章 番外·死遁if线02

作品:被迫嫁给煞星将军后| 作者:顾三跃| 分类:其他类型| 更新:2022-09-09| 下载:顾三跃TXT下载

赵夜阑怔忪片刻,随后想到自己眼皮也肿了,再加上面具的遮戴,与原来的样子还是有几分出入的,否则燕明庭早就认出他了。

想到这,他便松了口气,故作茫然地看向燕明庭。

“你是谁?”燕明庭再次询问道,手上也用了几分力气。

赵夜阑吃痛,低头去扒拉他的手。

看着他的头顶,燕明庭更是觉得与赵夜阑相似。

方才他走在路上,无意间就被前面的一个背影给吸引住了。

身形几乎可以说是一模一样,同样的身材,同样纤细的腰,同样恰到好处的走路姿态,让他几乎是毫不迟疑地冲到了对方面前。

他一把将人抱入怀中,任凭对方拍打也毫无反应,谁知却闻到一股臭味,不禁一怔,疑惑地松开了手,又低头在他脖子处嗅了嗅。

赵夜阑知道他是在闻味道,头一次庆幸这药草是臭的。

燕明庭鼓起最后一丝勇气,微微颤抖着手,伸手欲揭他的面具,却被对方拦住了。

赵夜阑指了指自己的脸,啊了两声,用手比划了几下。

“你不会说话?”燕明庭愣了一下。

赵夜阑点点头。

燕明庭疑窦丛生,安静片刻,还是想探个究竟,道:“我偏要看看。”

眼见着手都要按在面具上了,旁边忽然出现一个人,用力将他的手按了下来。

“你是谁呀?想对我表侄做什么?!”一个中年男人指着燕明庭凶道。

燕明庭茫然片刻,看着中年人的打扮,是个地地道道的南疆人,口音很重,不由得眉头紧蹙:“他是你表侄?”

“是啊,我的亲表侄!”男人瞪了他一眼,抓着赵夜阑就走,“走,我们回家。”

这人是赵夜阑在当地雇的下人,为防止被宣朝人发现他的行迹,所以特地找了个机灵的中年人,事先提醒他,若是有任何宣朝人出现在他身边,就出来假扮成重逢的亲戚。四周的街坊邻居原本就听说这男人有个表侄,现在来家里住着,也没人怀疑。

而他平时也是穿着南疆人的打扮,今日出门也带着这位“表叔”,方才自己去打听燕明庭的事,才不小心走散了一会,总幸亏对方及时赶到了。

“等等,等一下......你们叫什么?是本地人吗?”燕明庭不死心地跟上来。

“你管那么多干什么,你想对我们做什么?!”表叔凶巴巴道。

“啊啊啊......”赵夜阑胡乱比划了几下,趁机提醒表叔自己现在是个哑巴。

表叔马上就反应过来,继续道:“你是不是也以为他哑巴就好欺负啊?我告诉你,只要有我在一天,就没人能欺负他!”

不得不说,这个下人雇得太值了,毫无伪装痕迹,语气自然,弄得他都快信以为真了,更遑论是燕明庭。

“不好意思,可能是我喝醉,认错人了。”燕明庭黯然地停下脚步。

赵夜阑松了口气,心里却又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。

他回头看了燕明庭。

就这一眼,燕明庭就鬼使神差地跟上来了。

赵夜阑:“......”

他转回头,不快不慢地走着,全神贯注地听着后面的脚步声,同样不紧不慢,保持着相同的步调,与他始终距离着一小段距离。

直到回家时,他回头看了一眼,对方就停在大门外几米,沉默地注视着他。

“去去去!一边去!”表叔拿着扫帚去赶人。

燕明庭却给表叔抛了锭银子,这招是跟赵夜阑学的,只要有银子,就没有办不到的事。

“他为何戴着面具?”燕明庭问。

表叔果然接过了银子,道:“小时候掉进火盆,脸烧坏了,没有脸见人,性格孤僻内向得很,我这才给他准备了个面具。”

赵夜阑站在屋内,心道一定得给表叔加钱才行。

半个时辰后,赵夜阑去院子里坐着捣药,最近他爱上了这个事,闲来无事,就想找点事打发。

可是今日不一样,他一抬头,就能看见燕明庭坐在院墙上,一言不发,安静地看着他。

表叔一直以为他走了,其实不然,这家伙一直躲在暗处,等他出现后才露面。

他故作慌乱地抖了一下手,然后跑进屋,片刻后,表叔又拿着扫帚出来赶人了:“滚滚滚,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,离我家远些!”

燕明庭看着躲在表叔身后的人,哆哆嗦嗦的,一副很恐惧的样子,不由心下黯然——赵夜阑才不会怕他。

赵夜阑是真的从他世界消失了,府里的人都说是亲眼看着他咽气,毫无声息地躺了三天才入棺的,没有任何复活的可能。

他时常就会陷入现实与梦境的旋涡,一会觉得赵夜阑可能还活着,说不定跟话本说的一样,赵夜阑就是个妖精或者神佛,来人间历个劫就走了,但依旧还好好地活在世界上某个他看不到的角落。一会却又像此刻一样,不得不接受现实。

他垂下眼睛,紧紧攥着手里的剑,转身去办正事了。

赵夜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,翘首望了一下。

回屋后,表叔问他:“他不是来抓你的吧?你们认识?”

“不该问的别问。”赵夜阑给他多了赏了一锭银子。

隔天,赵夜阑心不在焉地在家里呆了一天,就坐在院里捣药,始终没有察觉到别人的身影。晚上吃过饭后,表叔说晚上有南疆特有的蛊节,街上会热闹,问他去不去。

他是不喜欢热闹的,可不知怎地,竟然没有拒绝。

街上大多都是南疆人,背着背篓,里面全是奇花异草,大家互相介绍自己的东西。

不一会,他就和表叔走散了,四处找了一圈,却突然一顿,径直看向前方,燕明庭就站在人群里,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
两人都没有动,直到有人推搡,他才不得不挪窝,转身往后面走去。

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,他停了下来,回过头望向对方,疑惑地偏了下头,似乎在问他为什么要跟着自己。

“你怎么不走了?”燕明庭缓缓走上前,道,“你继续往前,别停下来。”

赵夜阑没动,仍在等他的答案。

沉默半晌,燕明庭才轻声道,“你很像一个人,尤其是走路的时候。”

赵夜阑抿了抿嘴,不过对方看不见。

“你走吧,我不会伤害你,我只是......想送你回家。”燕明庭道,“当然,如果你想去其他地方也可以,我不介意多走一会。”

赵夜阑摇摇头,示意自己并不想走了,到旁边的树下坐了下来。

燕明庭就坐在他旁边,侧着头打量他。

赵夜阑想了想,微不可查地弯着腰,局促地低头玩起自己的手指。

“但是你们坐起来就不像了,他永远都是坐得板板正正,头颅抬得高高的,看着就不好惹。”燕明庭说。

赵夜阑侧头看了他一眼。

“喝酒吗?”燕明庭忽然问道,又拿出一袋银子,“我酒钱,剩下的都给你,如何?”

赵夜阑答应了,却没有接他的银子,燕明庭语气有些失落:“如果是他的话,宁愿不喝酒,也一定会要走银子的......”

赵夜阑:“......”

两人来了最近的酒馆,燕明庭一口气点了十来壶酒,也不招呼他,打开一壶就自顾自闷头喝了起来。

赵夜阑知道他酒量好,和将士们拼酒能千杯不倒,可从未见他这样一壶接着一壶地喝,像是有心求醉似的。

在接连几壶酒下肚后,赵夜阑实在看不下去了,将旁边几坛酒打翻在地,等对方看过来时,又佯装不慎打翻的样子,惊慌失措的收回手。

“哦忘了还有你在,你想喝酒吗?”燕明庭摇着酒壶,醉醺醺地问,“你酒量怎么样?”

赵夜阑没有反应。

“他酒量就不行,压根就不能喝酒。”燕明庭笑了一下,突然趴到在桌上,望着他的侧脸问道,“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?”

赵夜阑摇头。

“我说的是......我夫人,我们一起拜过天地的。哦忘了说,他也是个男人。”燕明庭笑了起来,“你喜欢男人吗?知道喜欢男人是什么感觉吗?”

赵夜阑沉默。

“我喜欢,这滋味可真......”燕明庭冥思苦想半天,也说不明白,抱着酒又喝了一口,才道,“真醉人。”

赵夜阑给他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,他没动,继续喝酒,满嘴都是酒气:“你知道他最喜欢什么吗?他最喜欢漂亮打扮了,我就没见过哪个男人跟他一样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,跟个花孔雀似的。”

赵夜阑借着夜色偷偷白了他一眼。

“可是他就这么招啊展的,就进到我心里去了。”燕明庭缓缓撑着桌子坐起来,盯着碗里的酒,一字一句地问道,“你说,他为什么要离开我?”

赵夜阑垂下眼睛,鸦羽般的睫毛遮住了所有情绪。

“他们都说他是旧疾复发,没能救过来,可是我总觉得他像是故意离开我似的。他给我过了最快乐的一次生辰,跟交代后事一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,连院里的兔子都安排了新笼子,却不肯等等我,让我见最后一面!”

赵夜阑放在桌下的手微微一动,在袖中缓缓攥了起来,一言不发。

“......我为什么要去江南,为什么要去啊?”燕明庭站起身,提着酒壶摇摇晃晃,往栏杆边走去,望着宣朝的方向,一不小心摔倒在地,也没有爬起来的欲望,翻了个身躺在地上,提起酒壶就往嘴里灌,酒液顺着脸颊溅落在脖子和衣服上。

赵夜阑上前去扶他,费了好半天劲才把这个醉鬼扶到后面的栏杆上靠着,自己也无力地靠着栏杆坐着。

燕明缓缓摇头,看着他,问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赵夜阑指了指自己的嘴,示意自己不能说话。

“你戴着面具,那我就叫你小面吧。很高兴认识你,小面。”燕明庭自说自话道。

赵夜阑:“......”

“小面,我还能再来找你喝酒吗?”燕明庭问。

赵夜阑:“......”

“实在不行,我就看着你也成,你就当多了个跟屁虫吧。”燕明庭伸手进怀里掏啊掏,可能是想掏银子,可他忘了钱袋子在刚才就已经给出去了,掏半天也没掏出银子,倒是掏出个香囊。

赵夜阑一眼就认出来了,这是他最常佩戴的那个。

燕明庭捏着香囊,不知想到了什么,额头抵着香囊,忽然间哽咽,肩膀颤抖着,痛哭不止。

藏在面具下的脸庞也不禁眼眶微红,但他努力将情绪压制了下来,刚想掏帕子,不知想到了什么,又放了回去,颤颤巍巍地用袖子去给燕明庭擦眼泪。

燕明庭扯着他的袖子用力擦完脸,才声音嘶哑地说:“多谢。”

赵夜阑摇头,示意不客气。

燕明庭将香囊递到他面前:“你闻闻看,香吗?”

赵夜阑闻了下,摇头。

“不识货!”燕明庭红肿着眼睛,小心将香囊揣进怀里,又摸出一块玉佩,放在他面前晃了晃,“再给你一次机会,这是他一直贴身佩戴的,你看看,好看吗?”

赵夜阑摇头。

“没眼光!”燕明庭恶狠狠地说完,就不理他了。

好半晌,就在他以为燕明庭睡着的时候,忽然听见他幽幽地问了一句:“你觉得他喜欢过我吗?”

赵夜阑眸光微动,沉默地看向他。

良久,直到月色被乌云遮住,他才轻轻点了下头。

燕明庭眼睛一亮,顿时有活力多了,追问道:“你觉得他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?他喜欢我到哪种程度?”

这话就不是点头摇头能回答的了,赵夜阑索性就用手胡乱比划了几下,反正对方也看不懂,记不住。

谁知燕明庭雀跃道:“你是说他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我了?只是因为身份原因,所以克制着自己的情感,与我成婚后又一直压抑着这份爱,表面虽对我爱答不理,实则早就情根深种,爱我爱到无法自拔?”

赵夜阑:“......?”!